里出现了个身影。她抬起头,看见时卿正朝她而来,离餐桌还有几步远时,突然往她这边丢了个东西。
白乎乎的方盒子,直接砸进了倪喃怀里。
时卿的脸色好像更差了些,他的语调很沉,“有伤就早点治,看着碍眼。”
待时卿再次离开后,倪喃才恍惚地低下头看手里的东西。白色的药膏,专门治瘀伤的。盒子崭新,包装都还未拆封过。
倪喃把盒子放在边上,继续往口里扒饭。
老板都亲自关怀下属了,可不得好好供着啊。
怎么供,那就对他好一点算了。
被期末折磨的最后几周里,倪喃几乎连30分钟的休息时间都抽不出来。周四下午的课调到了周二上午,于是周四中午吃过午饭后,倪喃便赶着往回走。
要去学校北门坐公交,必须要路过北堂广场旁边的枫叶林。这个季节,枫叶早就落得光秃秃的,一片灰白色,称不上什么好风景。
零落的枫叶堆积在树根处,一碰就碎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
天气冷,这里没什么人。倪喃疾步向前,鼻尖和耳垂冻得通红。突然,路边冒出来一人,明摆着来拦路的。
倪喃缓缓停下步子,望着来人朝自己走近。
一段时间不见,储之艺倒是没什么变化,那双眼中对倪喃的恨意和厌恶只增不减。
在学校,倪喃对她是敬而远之,奈何招架不住她一次次主动找上门来,好像生怕看到倪喃有一丁点儿舒坦日子过似的。
储之艺扬着下巴,脸上擦了很重的粉,但仍然可见眼底淡淡的乌青色。
“那么点儿钱打发叫花子呢!”储之艺嗓音尖利,瞪着一双眼睛,脸颊瘦到凹陷,“钱呢,拿出来!被你藏哪儿去了!”
风刮得人皮肤都似被割裂一般,倪喃的手指紧紧往掌心里攥,几乎能把自己掐出血。
“这个月留在我手里的钱就那么多,全转你了。”倪喃面色平静,瞳孔像滩黑透的死水,“再多我真的拿不出来。”
平平的语调之下,有她自己才能察觉出来的窘迫和难堪。
面对储之艺,她好像永远没办法坦然。
倪志成好赌还不够,竟撺掇储之艺父亲储威和他一起干这勾当,甚至把储之艺母亲曹平秋的救命钱都拿了去。
钱都败在了赌场上,曹平秋的病日益加重,储威悔不当初,天南地北地打工还债,还要攒医药费。
反观倪志成,依旧烂泥扶不上墙,还完全没有要担责任的意思。
没多久,储之艺一家从凤头巷搬走。再往后,倪喃和储之艺偶然在栖坞大学相遇,从那时起,她每个月打工赚的钱有一半都会给储之艺汇过去,可是比起当初倪志成从储威那里骗来的,依旧是九牛一毛。
“你没钱?你可能没钱?”储之艺几乎嘶吼着,甚至去扯倪喃的衣服,“没钱你学艺术啊,你的学费呢?拿来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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