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,天佑大汉!”
陛下笑道:“卿为司徒时,曾上书言:‘角诳曜百姓,遭赦不悔,稍益滋蔓。若下州郡捕讨,恐更骚扰,速成其患。’今辅汉大将军,大张旗鼓,全城海捕。岂非‘速成其患’乎?’”
“难得陛下还记得老臣之上疏。”杨赐叹息道:“古有‘扁鹊望桓侯而还(xuán)走。’乃因此一时而彼一时也。若将太平道比作国之恶疾。老臣上疏时,疾在腠(còu)理,不治将恐深。今疾在肠胃,不治将深入骨髓。所谓沉疴用猛药。辅汉大将军以雷霆手段,快刀斩乱麻。正当时宜也!”
“若‘速成其患’,又当如何?”陛下再问。
“大乱方能大治。蛾贼一起,陛下便可遣一上将军,发天下之兵,剿而灭之。张榜安民,再兴王道,何愁江山不定?”杨赐谆谆善诱。依稀间,仿又回到了陛下少年,为其传道授业时的光景。
“何人可为上将军?”陛下微微一笑。
杨赐张了张嘴,转而笑道:“一切全凭陛下圣裁。”
啪!
玉佩应声粉碎。
帘外大将军何进,越骑校尉何苗,急忙躬身。
“如此良机,因何不在其中!”何后怒急发问。
“皇后息怒。此乃辅汉大将军,蓟王刘备牵头。并未知会我等,故未知也。”大将军何进瓮声答道。
“我再三叮嘱大将军,定要与蓟王时常走动,互通有无。音犹在耳,为何不听?”皇后再问。
“我是大将军。他乃辅汉大将军。位次在我之下,理应先来拜见我才对。”何进粗声答道。
“……”皇后怒急而笑:“辅汉大将军,又贵为蓟王。大将军为何不比爵位?”
“这……”何进顿时语塞。
“敢问皇后,又该如何补救?”越骑校尉何苗,这便问道。
“太平道反贼被押入大牢,必遭审问。受不过酷刑,定会供出同党。我这便去求陛下,让大将军主审。其后该当如何,皆看大将军手段了。”
“臣,定不负皇后所托。”大将军何进急忙表态。
唉——
皇后在心底叹了口气。
自家的血亲兄弟。一个个蠢笨如猪。不堪大用。转念一想,倒也比董太后那两个外戚略强。这便收拾心情,赶去西园与陛下相见。
此去,又免不得讨价还价一番。
赶在抓捕太平邪教徒前,蓟国明轮船队已先行启航。
“旧於王城东北开渠引洛水,名曰阳渠。东流经洛阳城北,出建春桥石下以输常满仓。”
明轮船队经阳渠入洛水,顺流直下。是夜,已入大河。
千石大船一字排开。
末尾一艘明轮船,堆满货箱的船舱。
一贴着“蓟国南港都船令署”封条的货箱,忽从箱内伸出一截雪亮的刀刃。
刀刃沿箱盖四周缝隙,飞快的划了个圈。斩断封条和麻绳,箱盖遂被从里面掀开。
但见一人身着劲装,黑巾蒙面。手持连弩,飞身跃出。
左右环视货舱,见四下无人,寂静无声。这便略微松了口气。无声跳下,四处查看。确定无人,遂以暗号招呼同伴。
须臾,舱内上层货箱接连掀开。一个个劲装大汉,很快聚拢到一处。
“大哥!”
“杀人夺船,依计行事。切莫走漏风声。”
“喏!”劲装大汉从箱中取出铠甲兵刃。互相帮衬着披挂整齐。便有人拖来木梯,向上层船舱攀去。
麻利的撬开锁扣,掀开舱门。正要登上前甲板。
忽听砰的一声。胸前火星迸溅。
一支飞虻箭穿心而过,直没入尾。
呃……
两眼一翻,登时气绝。
“不好,有埋伏!”
话将出口,乱箭如蝗。
接连有人中箭身死。头目大叫:“速退入船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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