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郭磊上午跟着贾道学习诗经,本以为就是朗诵些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之类的先秦诗歌。
却没想到,贾道不按套路出牌。
“诗经者,风雅颂三篇。风是周代各地的民谣,雅是周人的正声雅乐,颂是周王庭和贵族祭祀宗庙之乐。诗经者,无邪也,君子以之立言,立行。”
“立德,立功,立言,乃三不朽也,当……”郭磊重重的点头,不管能不能理解,夫子马屁却是要拍的。
“竖子!”
哪成想啊,郭磊话没说完,贾道却是气的跳了起来,窜到近前直接给了郭磊一剑,拍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啪。
郭磊疼的嘴角直抽抽,贾道兀自不解气,喝骂道,“何以习左传耶?”
左传?
郭磊眨眨眼,我去,想起来了,左传又名左氏春秋,是我国第一部编年体史书。
公羊,好像还有一个谷梁传,三个派别都是解读春秋的。
就如同三个江湖门派,都号称自己是正宗,于是,事成水火!
如今自己拿着左传的一些论点,去拍贾道的马匹,可不就得挨踢么!
嘴贱啊。
郭磊正想着,贾道忽然转身走了回去,慢悠悠的道,“不过,这一观点却是引人向善,你说的也没错。”
“既然如此,夫子何以发这么大的火?”郭磊一脸郁闷。
贾道扫了他一眼,淡淡的道,“我治公羊!”
我……
“夫子豪横。”郭磊拱手哼哼着,天大地大,老师最大,人家不想给你讲道理的时候,说的对也能理直气壮的揍你,这便是公羊!
“此乃诗经风之篇,且随我诵读一遍,若有不懂者,可自问我。”
贾道说着,拿起了手中的竹简。
郭磊拿起面前的竹简,但见竹条崭新,字迹清晰,闻着还隐隐有一股淡淡的竹墨香味。
应当是贾道连夜给他抄录的吧?
不过不读不知道,一读吓一跳啊。
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,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的桃夭。
手如柔荑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齿如瓠犀,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的硕人。
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,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的黍离。
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,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风雨,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。
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的木瓜,死生契阔与子同说,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击鼓,
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硕鼠……
除了蒹葭,关雎,还有太多记忆中熟悉的词句,竟然也都是出自诗经风之篇。
而其中绝大多数,他此前竟不知道。
好一个诗经!
郭磊暗自大赞一声,心情愉悦的读着这些传诵千古的诗歌,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阅历,此时读来竟是多了一些体悟。
“敢问夫子,蘩为何物?”
“白蒿也,用之祭祖。”
“夫子,不忮不求,何用不臧何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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